男人眉心微蹙,長腿一邁,徑直掠過了她。
盛亦棠只好跟上去。
小女孩的房間溫馨可愛,空氣裡帶着一股淡淡的香甜,像極了她身上的味道。
紀辭風將小人兒放到床上,動作輕柔,彷彿對待什麼稀世珍寶。
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。
明明是最討厭小孩子的,就連紀思舟剛出生那會兒連碰都很少碰一下,竟然會對一個剛見面就對自己拳打腳踢的熊孩子這般容忍。
唔,一定是最近兒童慈善做多了。
「紀少……」
「你……」
兩人同時開口,紀辭風壓低了聲音,「出去說。」
看着男人自然的關門動作,盛亦棠有種她才是客人的錯覺。
「多謝紀少替我照顧言言,原本早就打算送小公子回去的,有事耽擱了,抱歉。」
紀辭風耐心聽她啰嗦完。
「你就讓女兒住在這裡?」
盛亦棠沒聽清,「嗯?」
「地段偏僻,設施老舊,環境髒亂。」
男人措辭犀利,毫不留情,「她還生着病,你這個當母親的怎麼這麼狠心。」
盛亦棠氣絕。
她狠心?
有沒有搞錯!
昨天那句「愛莫能助」是狗說的?!
盛亦棠緩了兩息,決定給他講講深更半夜跑到別人家裡訓人是一種多麼不禮貌的行為。
「公寓的確是小了些,但言言的治療費用不低,而且後面的手術費也是一筆不菲的開支。」
說到最後,她低了頭,「如果能找到配型的話……」
「這個我會想辦法。」
盛亦棠猛地轉過身,不想男人也停了腳步,她竟一頭撞進他懷裡!
他下意識摟住她的腰。
呼吸交融,掌心下的柔軟觸彷彿是**電流,細細密密奔入心房,再化作陣陣熱浪。
黑眸迸發出駭人的光亮!
紀辭風大驚。
怎麼會這樣?!
「對、對不起!」
女人幾乎是瞬間便從他懷裡退出來,低着頭,除了和一樣言言柔軟的發頂,還有躥紅的耳尖。
掌心少了她的溫度,紀辭風竟覺得悵然。
然而這感覺太淡,遠不如身體的變化來得強烈。
「無事。」
紀辭風掩唇輕咳,餘光掃過躲在門後看好戲的兒子,拎起他奪門而出。
恍惚間,盛亦棠竟覺得那背影似有幾分逃竄的意味。
走廊里傳來小傢伙的大喊。
「我的模型!修好!」
……
匆匆下了樓,紀辭風將兒子丟給司機,自己則去了遠郊一處私人醫院。
瞧見來人,穆寅生吹了聲口哨。
「什麼風把你吹來了,不都是我上門服務的嗎?」
「少廢話,我問你,你上次說我的病或許有救,什麼情況下有救?」
穆寅生好整以暇,「呦,現在想知道了?之前是誰說反正已經有了兒子,舉不舉都無所謂的?」
紀辭風沉了臉,「穆寅生。」
後者舉起雙手,「我認錯,我投降!病人,請開始你的自述!」
十分鐘後。
「所以,在你不小心碰到小舟舟同學的麻麻後,你居然可恥地能將想法付諸行動了?!」
穆寅生倒吸一口涼氣,「大寫的混蛋啊!」
「這不是重點!」
「這就是重點!」
作為一名神經細胞領域的科研工作者,穆寅生一向秉持「大膽假設、小心求證」的優良作風。
此刻,是該假設的時候了。
他來回踱着步子,擰眉深思。
「難道我們之前都搞錯方向了?你不是徹底報廢,而是口味獨特,需要特定人群刺激?比如說……」
穆寅生湊近兩步,「才見過一面的、別人家的小嬌妻。」